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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社大草屯分校上的課 – 旅行與文學，於5/20/2012（日）拜訪書畫家柯耀東先生。儘管那一天政治場上因為是總統就職典禮而吵得沸沸騰騰，天空也飄著細雨，卻無損我們的熱情。

來到草屯鎮坪林里耕雲齋，身體仍硬朗的柯老立刻迎了出來。因為李展平老師與柯老為舊識，而一位同學與柯老曾為同事，讓我們這一群客人顯得特別。

耕雲齋磐石而建，地基穩固。前庭綠草如茵，肖楠圍繞四周。柯老收集的各種石器、石雕與石畫，被井然的安排在庭院中。大家對那一張巨大石搖椅非常有興趣，都去搖一下。只可惜被石頭絆住，無法搖動。

後院面對烏溪溪谷，耕雲齋居高臨下，可眺望下方田園住宅與山景。可惜的是國道六號高速公路穿越其中，很殺風景。柯老表示晚餐常坐在帆布搖椅上，端著一碗公的飯配一顆紅紅的滷蛋當晚餐。等我會意出那一顆滷蛋就是夕陽時，不禁羨慕不已。

院子裡除了石雕之外，還有許多具巧思的金屬組合。我最喜歡那一隻由鏈條和齒輪組合而成的恐龍，有一點像暴龍，齒輪的鋸齒和鏈條的關節把那種兇殘的特性表現的淋漓盡致。

接著柯老帶大家進地下室欣賞他和夫人的陶瓷作品與畫作。作品收藏室簡直就是藝術寶庫，柯老挑了幾件瓷器作品加以解說，有一些觀音像、牡丹和花草是夫人的作品，這些罐、盤、瓶、杯、盆皆具特色，令人目不暇給。

接著柯老拉出專業的書畫收藏架，首先介紹夫人為他畫的畫像，地中海髮型讓大家心領神會，他也講了開畫展時，參觀者看到這一幅畫像，再看到柯老本人後的反應。

畫像為夫人所繪，畫中人正在寫字，那個「愛」字則是應夫人要求，由柯老自己寫上去的。

「在這種情況下，寫『愛』最保險，絕對不會出錯。」柯老笑著說。

柯老另外介紹的幾幅畫都是舊時農家景象：曬穀場、滿村莊跑的雞鴨鵝、野台戲等，在我小時後在組父母家與外祖父母家也看過類似場景。而月光下母親在三合院中庭劈材綁薪材的畫面，是他感念母恩的作品。

一樓寬敞的客廳，落地窗外就是烏溪河谷的風景。牆上掛滿字畫，平日應有許多文人雅士在此高談闊論，談琴說畫。

主人除了招待水果與零食之外，更坐上揚琴之後，為大家彈奏好幾曲，如四季紅與日本歌曲。老師一時興起，跟著唱了起來。柯老表示有時外國訪客過來，語言不太通，表演幾首曲子之後，距離立刻拉近不少。看來耕耘齋主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，不愧是藝術家。

而柯老與夫人的工作室就在客廳旁。寬大的桌面、各種毛筆、墨汁、印章散布其中。柯老當場揮毫，為大家寫了「到處留心皆學問」與「春風送暖」兩幅字，另外又提供四張從前的作品，讓大家摸彩。

當他知道我們共有14戶人家，摸彩中獎率約一半時，慈悲心大發，決定讓大家通通有獎。大家喜出望外，依照柯老建議的方式排順序，然後進工作室挑選自己想要的書法作品。

身為老師，我挑了「重智尚德」，用來勉勵自己和學生。其實我更希望是「重德尚智」，因為品德比學業成績重要多了。

時近中午，不好意思再留下來打擾人家。我們謝過柯老，依依不捨離開典雅的耕耘齋。真難得可以登堂入室拜訪大師。

柯老年輕時身體健康不佳，放棄學業，當草屯電影院的看板畫師。我仍有小時候草屯有大世界戲院的印象，而電影看板應該是一直到電影沒落、VCD和DVD興起、盜版盛行和電腦輸出畫布興起後，才被淘汰的。從前電影院大樓前方一定會掛上好幾幅電影看板，老遠就可以看到男女主角和劇情的畫像。那些看板顏色通常很醒目，匠氣十足，我通常以「畫得跟主角像不像」來評論看板好壞。這些畫師中，還是有人會精進技術，成為畫家的。

而柯老在因緣際會之下，也幫草屯的玫瑰聖母堂繪製耶穌和聖母的畫像。雖然聖母堂在921時倒塌，畫作早已不在。但是不信奉天主教的畫師幫教堂畫聖畫像，已傳為佳話。

當天雖然沒有提起往事經驗，但滿室藝術氣息，已讓大家增添不少氣質。尤其是心靈與實質都收穫滿滿，讓大家覺得：真好運！